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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场里每条“海刀”都能溯源!

发布时间:2024-10-10 栏目:半岛平台

  53岁的张红伟最近“降级”了,在当了十来年“船老大”之后,他最近换了条船,成了一名大副。尽管“级别”降低,他却没有丝毫心理落差,反而对新工作非常满意——他原来是一名长江渔民,2018年退出捕捞、渔船拆解后,凭着一身扎实的水文知识,他在崇明区农业农村委执法大队找到一份新工作,如今隔三岔五就随着渔政执法船出去巡逻。

  在崇明开了20多年饭店的陈永平,一度怀疑自己鼻子出了问题——作为饭店老板,他坚持亲力亲为自己买菜,以前喜欢去陈家镇奚家港买江鲜。“港口的鱼腥味是很浓的,远远就能闻到,这几年鱼腥味越来越淡,最近都闻不到味、也买不到鱼了。”

  20世纪末有着“刀鱼王”称号、手下曾管理四五十条捕鱼船的彭海兵,最近几年已收手不再贩刀鱼,甚至开始“养鱼”——他参与了一个名叫“海洋牧场”的生态项目,致力于修复滩涂ECO,还常常带着大学生、环保志愿者出海观测江豚踪迹、记录有关数据,为保护江豚留下资料。“我们以前是‘破坏者’,现在当个‘保护者’,也算是为保护长江生态出点力!”

  三人经历的变化,均源于同一件事——长江禁渔。根据农业农村部通告,自2020年1月1日零时起,长江流域的332个自然保护区和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全面禁止生产性捕捞,长江干流和重要支流除水生生物自然保护区和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以外的天然水域,最迟自2021年1月1日0时起实行暂定为期10年的常年禁捕,期间禁止天然渔业资源的生产性捕捞。

  长江十年禁渔,改变的不仅是鱼虾蟹贝的命运,同时也影响了许多人的人生轨迹——鱼贩改行,渔民上岸,一批“船上人”将踩上沙滩、拨开芦苇荡、踏上坚实的陆地,过起不再随风浪漂泊的稳定生活。

  俗称刀鱼的刀鲚是一种洄游鱼类,形似匕首,细长而尾尖。每年2月底、3月初,刀鱼都会由东海自东向西游入长江,溯江而上进行生殖洄游。进入长江后,刀鱼的身体会发生神奇的变化——眼睛变小,尾巴从纯黄变成黄中带黑,银亮的鳞片会带上黄光,长江中丰富的营养的东西会让刀鱼清瘦的身体变得厚实起来。

  外貌上的变化并不为大多数人关注,人们更惊叹于“江刀”对味蕾的奇妙刺激。从烹饪后的口感角度来说,“江刀”之于“海刀”,肉质更细嫩肥美,香味更浓郁,受长江水滋养越久的刀鱼口感越佳。从时间上说,清明时节、尚未繁殖的刀鱼口感达到顶峰,“骨软如棉”,小孩吃下去也不会哽住喉咙;从空间上说,多数刀鱼从长江入海口一路向西洄游不会超过200公里,越往西的刀鱼质量越好,因此江阴、常州一带的长江水域能出产品质最好的“江刀”。

  只不过,大部分刀鱼根本没办法在长江里游出那么远,无法撑到江阴、常州一带。尽管刀鱼游泳路线是飘逸的纵向Z字形,而且个性刁钻、极为机敏,但从它们刚刚进入长江口开始,就有无数道渔网等着它们,被捕几乎是迟早的事。

  崇明区农业农村委执法大队党支部书记龚洪新和记者说,由于刀鱼由东往西游,要捕捞“江刀”,当然是把网放在越靠近长江口的地方越容易捕到,于是早年长江上游的渔民喜欢开着船来长江下游,在崇明陈家镇附近水域进行刺网捕捞。“到后来鱼慢慢的变少,长江上游水域根本捕不到鱼,各渔业村就想了个‘抓阄’的法子:有船渔民要抽签确定捕捞作业位置,不得‘越界’去别的渔民的作业范围进行捕捞。”

  有些渔民因捕捞位置处于劣势,就会把渔网网眼越做越小。20世纪90年代,崇明区城桥镇菜市场经营管理总公司总经理张汉超也是“长江捕捞大军”中的一员,他亲眼见过有渔民用所谓“断子绝孙网”捕鱼:“渔网几乎就像纱窗一样,网眼小得连鱼苗、虾卵都漏不过去。”有老渔民和记者说,之所以刀鱼产量有“大小年”之说,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小眼渔网的滥用:第一年用“断子绝孙网”几乎“竭泽而渔”,产量上去了,但小鱼也被一网打尽,第二年自然捕不到像样的大鱼。

  长江崇明段管辖水域东至东经122度,西至崇西水闸西侧,水域面积约1000平方公里,占长江上海段水域的90%。这里原是长江捕捞的黄金地段,水产资源甚丰,但再多的鱼也禁不住过度捕捞,鱼便慢慢的变少。

  崇明区兴桥菜场内的水产经营户黄建忠已做了近20年刀鱼生意。他刚做刀鱼生意的时候,刀鱼进价每斤7元、卖15元。在江阴、常州一带,人们有买刀鱼上坟祭祖的风俗,他就把刀鱼装在扁担筐里,一筐30斤,运到江阴、常州去卖,“筐里连冰块都不用放,反正鱼也不值钱。”没过几年刀鱼产量就少了,船头价涨到了每斤200元,他卖250元,还要自备泡沫箱、放好冰块,用来保鲜。再往后,刀鱼产量越来越小,渔民一网拉上来常常只有一两条小鱼,有时还会放空。

  不只刀鱼越来越少,长江鮰鱼、凤尾鱼、鳗鱼苗等其他渔获物也慢慢变得少。统计数据显示,2014年到2016年,崇明各渔业村的长江捕捞总产量均不足百吨,且呈逐年减少态势。与之形成对应的是,这三年,崇明的海洋捕捞产量均近2万吨。

  此外,这些年长江口流域的禁捕区域越来越大,可以合法捕捞的区域所剩无几。崇明区农业农村委执法大队大队长沈士林告诉记者,此前,长江入海口区域北支、南支大部分区域都属于长江刀鲚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两块保护区东面不远处就是东经122度长江禁渔区界线,界线以西还有大片水域属于上海市长江口中华鲟自然保护区。“保护区、禁渔区划定后,就算不退捕,留给渔民的合法捕捞空间也很小。”从今年开始,农业农村部决定扩延长江口禁捕范围,并设立长江口禁捕管理区,长江口禁捕管理区范围为东经122°15′、北纬31°41′36″、北纬30°54′00″形成的框型区线,向西以水陆交界线多平方公里。

  在鱼少、捕捞区域小的情况下,长江渔民的生存越来越艰难。在全面退捕之前,有证渔民的捕捞意愿已不太强了。张红伟原来是崇明区向化镇六滧港渔业村的长江渔民,他是个“船二代”,父亲在1996年时花钱造了一条长江渔船,十多年前他以6万元的价格从父亲手里买下了这条渔船,开始长江捕捞作业,一直到2018年。“十几年长江捕捞生涯中,主要是捕刀鱼,年景好的时候一季刀鱼可以赚三四万元,但大多数年份都只能打平,有几年还亏了钱。”

  张红伟给记者算了笔账:长江渔船要出海,必须要请5到6个工作人员,人工费一天起码200元,还要提供烟酒饭菜;每年网具也要投资,起码2万元;还有船上的柴油费也是不小的开销。2014年,张红伟在刀鱼捕捞季亏了近3万元,那年他捕捞上来的刀鱼只卖了4万多元,刚刚打平人工费,油费、网具费全亏掉了。“没有鱼,辛辛苦苦白忙活一季,还不如在家里睡大觉,起码不亏钱。”张红伟苦笑。

  渔民的艰难还不只此。崇明人有个说法,三百六十行里“撑船打铁磨豆腐”最苦——这些都是重体力活,且饮食、休息极不规律。“风餐露宿、干活辛苦还在其次,大部分渔民都有两个职业病:一个是胃病,吃饭没准点;一个是失眠,因为晚上也要干活,一晚只能睡一两个小时,长此以往,就算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觉了。”张红伟告诉记者,他有严重的失眠症,一旦前半夜无法入眠,后半夜就再也睡不着了。“我必须10点前睡着。再晚睡,我脑子里就会像过电影一样,想起波浪风浪,想起空荡荡的渔网,想起船上的人工费……”

  鱼少了,渔民出海意愿降低了,退捕禁捕是大势所趋——退捕是指让原有证合法渔民、渔船退出捕捞,禁捕则是指打击长江非法捕捞。早在长江禁渔令之前,崇明就已经开始退捕禁捕工作。2018年,崇明区就研究部署渔船退捕工作,2018年8月起停止办理长江渔船证书证件,179艘长江捕捞渔船全部退出长江水域生产,2018年底就在全国率先实现全域退捕。

  退捕之后,渔船、渔网怎么处置?渔民的生计问题怎么办?崇明区农业农村委副主任张锋告诉记者,崇明区对179艘长江捕捞渔船、7艘辅助渔船实行100%拆解,按照“捕捞渔船5000元/千瓦、辅助渔船4000元/千瓦、按时拆解的给5万元奖励”的标准发放补贴;捕捞网具则100%回收销毁。

  按照这样的标准,张红伟的长江渔船在拆解时领到了20多万元补贴,这让他非常满意:“国家政策对渔民的保障力度很大,如果我自己把船拿去卖,最多卖两三万元。”

  渔民上岸后的保障,崇明区也早已落实。早在2005年,崇明区为解决失水渔民社会保障问题就制定了相关文件,将涉水渔民纳入小城镇社会保险参保范围,基本解决了渔民保障问题。同时,渔民也可按照农民建房政策,由乡镇提供土地,集中解决渔民住房。目前,崇明区退捕渔民参加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和城乡居民养老保险两类社会保险共164人,参保率100%。有就业意愿的退捕渔民已实现100%就业。有的人进了企业,有的人做起了生意,有的人被安置到了公益性岗位上,也有的像张红伟这样,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从捕捞船换到了渔政船,继续发挥余热。

  随着退捕工作的推进,长江入海口区域打击非法捕捞的压力大幅增大——“合法渔船拆解了,江面空了出来,三无船舶就会蠢蠢欲动,有些人会想趁机捞一把。”崇明区农业农村委执法大队副大队长钱宏飞告诉记者。

  三无船舶,指的是无船名船号、无船舶证书、无船籍港的渔业船舶。整治三无船舶,是和非法捕捞人员斗智斗勇的过程——面对执法人员,有人会拿起剪刀、菜刀等“自卫”,有人会不顾一切跳江逃逸。面对危险情况,渔政执法人员需要胆大心细,确保安全规范执法。

  此前,崇明区渔政执法人员巡逻时在滩涂边发现一艘三无船舶。执法人员登船后,一名船上男子突然跳下船,一头钻进芦苇荡逃走了。“我们追上去,但滩涂上芦苇比人还高,追起来很费力,对方熟悉地形,我们根本找不到人。船上一名女子情绪激动,说天黑要涨潮了,她老公会有危险,我们要扣船就必须先确保她老公的安全。”崇明区农业农村委执法大队中队长邱宏懿告诉记者,后来执法队员兵分两路,一路驾驶快艇沿滩涂边寻找,一路钻进芦苇荡里找人,终于在涨潮之前在芦苇荡里另一艘三无船舶内找到了跳船逃脱者。后来,执法队员对这两艘三无船舶及相关人员均进行了依法处理。

  长江十年禁渔之后,市场上还能买到刀鱼吗?记者采访后发现,刀鱼依然有售,只不过不是“江刀”而是“海刀”——在长江口禁捕范围之外的海洋捕捞中捕获的刀鱼,价格远比“江刀”便宜。

  兴桥菜场是崇明地区最大的农贸市场。在菜场门口,全面落实长江流域“十年禁渔”的展板十分醒目,走进水产区,每个水产摊位上都悬挂着“本摊位不经营长江野生水产品”的标牌。兴桥菜场水产区约有80多个水产摊位,主要销售河鲜和海鲜,其中河鲜以养殖为主,海鲜则是从江苏吕四港等地批发而来。

  “长江禁捕后,大家都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市场上的‘江鲜’早已绝迹。我们卖的‘海刀’都是从正规渠道批发而来,让市民尝鲜。”水产经营户黄建忠一边告诉记者,一边向记者展示了一块写有价目表的泡沫塑料板,上面写着大大的“海刀”二字:1.1两到1.4两,每斤300元到350元;1.5两到1.9两,每斤600元到800元;2两到3两,每斤1500元到2200元。“事实上,从价格上也可以明显判断出这肯定不是‘江刀’,正宗‘江刀’价格比‘海刀’起码要贵一倍。”

  张汉超告诉记者,虽然价格是区分“江刀”和“海刀”的重要依据,不可能有商户用“海刀”的价格偷偷售卖“江刀”,但也不排除有的商户为了卖个好价钱,用“江刀”的价格卖“海刀”,谎称自己摊位上的是“江鲜”。“为了杜绝这种行为,我们让所有水产经营户都签了《禁止销售长江流域非法捕捞渔获物告知书》,严禁标注‘长江野生江鲜’等字样,还要求所有进市场的水产品必须要索证索票——你的鱼从哪儿进的货、批发市场的鱼是从哪条海洋捕捞船上批发而来、海洋捕捞船是否有捕捞证等,我们都要查验相关票证,让市场里卖的每一条鱼、每一个虾都能找到源头。提供不出相关票证的水产品,我们禁止售卖;一旦查到有商户卖江鲜,市场监管部门会处理,我们也会将该商户逐出菜场。”

  崇明区市场监管局网络交易和市场规范监督管理科科长朱麒告诉记者,崇明区市场监管局已组织465个水产商户和所有经营热食类的餐饮单位签订告知承诺书,并制作“长江禁捕、打非断链”宣传贴纸贴至全区53个农(集)贸市场和经营鱼鲜的餐饮单位,制作“长江禁渔”消费提示发放至全区500多个村居消费维权联络点。“此前,我们发现某饭店在网络平台宣传页面中使用‘长江刀鱼’字样,后经查实,当事人对外销售的实际为‘海刀’,并非‘江刀’。根据相关法律法规,我们对其进行了罚款,并要求不得使用‘长江刀鱼’字样进行宣传。”

  天轩阁酒楼是一家开在兴桥菜场隔壁的饭店,老板陈永平已做了20多年生意,主打崇明农家菜。往年,有不少来自市区甚至外地的老饕客会自驾来到兴桥菜场,买上几条刀鱼,委托陈永平加工后尝鲜,这几年这样的生意慢慢的变少了。“有些老客户来打听,有没有长江刀鱼?有没有长江鮰鱼?我就和他们说,现在有钱也吃不到了,禁捕了,吃养殖的、海洋捕捞的也不错。”

  长江禁渔,江鲜绝迹,对陈永平来说要损失不少利润。单说一道让老饕客念念不忘的经典“刀鱼三吃”(清蒸刀鱼、刀鱼汁拌草头、香炸刀鱼骨),如果用3条1.5两到2两的“江刀”来做的线元,而如果用同样规格的“海刀”来做,这道菜的售价只有360元。再说一道红烧鮰鱼,如果用2.5斤的长江鮰鱼来做,可以卖到690元,如今这道菜在天轩阁酒楼的售价只有168元——用的是养殖鮰鱼。

  利润少了,客人也少了,生意难做了,但陈永平很支持长江十年禁渔。他对记者举例:两三斤重的鮰鱼最好吃,但前几年他能买到的鮰鱼越来越小了——以前鱼多,渔民抓到小的鮰鱼就放生,只留大的卖;后来鱼少了,不管大小都会被抓上来,这样第二年鱼就更少,形成恶性循环。“如果再不禁,长江里就真的留不下什么东西了,破坏大自然一定会遭到惩罚。不管渔民也好,我们开饭店的也好,普通市民也好,我们共饮一江水,也要共护一江鱼。”

  彭海兵出生在崇明东部的陈家镇奚家港,那里是最靠近长江入海口的地方,刀鱼、凤尾鱼、蟹苗、梭子蟹等渔业资源丰富,他从20岁就开始捕鱼、贩鱼。十年前,位于崇明东部的中华鲟自然保护区管理处负责人找到他,要租借船只用于水生野生动物监测以及其他科研项目。就这样,捕鱼、贩鱼的彭海兵和他手下的老渔民与水生野生动物保护、生态环境保护结缘。后来,他参与了保护区的生态项目“海洋牧场”建设,一期在崇明东部的滩涂上插了36万根毛竹,构筑2.5公里见方的“竹阵鱼礁”,利用潮水的涌落可在毛竹边形成低洼地带、软化崇明东滩的“铁板砂”,让更多底栖生物可以落脚,第二期使用更牢固的混凝土模块来搭建。“海洋牧场就如同在滩涂中植树造林,这里会聚集很多藤壶、贝类、蛏子和小鱼小虾,形成一个天然的丰腴饵料场,滩涂生态系统可以得到很好修复。”

  除了造“海洋牧场”,彭海兵还在2017年联合其他老渔民创立了一个“鲟豚使者联盟”,联盟中目前有60多名志愿者,其中大部分是大学生,大家常常驾船进入长江入海口,观测长江江豚、中华鲟的踪迹,摸索出规律后开展有针对性的保护。“以前只知道长江里的鱼越来越少了,这几年逐渐意识到了长江生态保护的重要性,我们这些老渔民也希望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长江十年禁渔贡献力量。”

  黄建忠和记者说,以往每年春天,在兴桥菜场里有二三十家水产商户会经营刀鱼生意,而今年仅剩四家。“原来卖的人多、买的人也多、价格也高,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以前我们去船上找渔民进货,是非常自信的,一次敢拿100斤,因为一定卖得掉;现在根本不敢这样进货。”今年,黄建忠卖的“海刀”是从常州进的货,每3天进货一次,一次只敢拿30斤左右。

  黄建忠对记者坦言,刀鱼生意风险很大,就在3月5日,他还做了一次亏本生意:“当天刀鱼进价每斤2100元,可进货后市场价迟迟上不去。刀鱼不能冰冻,一旦冰冻就会影响品质,必须在两三天内卖掉,最后只能用每斤1600元的价格卖掉了这批刀鱼。”由于水产销售生意越来越难做,黄建忠明年打算转战养殖业,准备承包土地之后养蟹、养鱼。

  张红伟和记者说,“以前出海时,每次碰到大风大浪,家人都会急着给我打电话,反反复复就说三个字,‘回家啊,回家啊’,我睡不着觉,家人在家一样睡不着觉。现在太平了,大家都能安安心心睡觉了。”

  滚滚长江奔涌不息,江水中栖息着不少“小精灵”。十年禁渔开始后,不仅“张红伟”们能睡上安稳觉,在平静的江面之下,刀鱼、凤尾鱼、江豚、白虾们,也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可以静静休养生息。

  强化基层党建 促进民族团结——格尔木长江源村算好“经济账”念好“致富经”

  中央农业干部教育培训中心(农业农村部管理干部学院、中国农业农村部党校)

  农业农村部农业贸易促进中心(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农业行业分会、中国国际商会农业行业商会)

  中央农业广播电视学校(农业农村部农民科技教育培训中心)、中国农民体育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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